| 暗黑殉葬音 |
2008-07-17 13:58 |
深红之恋·始动
圣1020年5月24日,奥兰希拉特属城多米拉达第四大道的康拉克驿馆。
近400年来，康拉克驿馆在奥兰希拉特的名声可以说是众馆之首。馆主毕克多鲁姆的祖先从400年前接手这个驿馆后，一直兢兢业业地服务着往来匆匆的宿客。日积月累的口碑，不但得到以家族姓氏做为馆名的荣耀，更得到圣廷御用馆的招牌，历届战士会与武士会都是参会者指定寄宿驿馆之一。
此刻，当从彭莱特来的参会者被指定下榻这里时，馆主毕克多鲁姆那宽实的脑袋就没一刻停止过涨痛。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心思细密、懂得察言观色的人，这种人本不该从事驿馆这种服务业工作，可偏偏他作为康拉克家族唯一的子嗣，又不得不继承家业。
“唉，当初真该跑去矿坑里不出来，或者让老妈再生个弟弟就好了。”身为精英武士却得领长老廷六等政老职位的毕克多鲁姆哀叹自己命运的扭曲:为什么我们今年要接待彭莱特的人。
午饭时分，驿馆中的客人们除少数人选择在房间里，大多数还是喜欢在优雅舒适的驿馆饭堂用餐。从彭莱特而来的巴蓝西图斯父子还有卡拉尼一边埋着头吃饭，一边感受着从周围一直传来的异样眼神。
没有公门出身的小部落，竟有女儿家凌驾所有公门千金，成为一族之母，已经是彭莱特莫大的光荣。何况当今伊洛赛王妃不仅独占大王所有的宠爱，还拥有与大王同等的权威，并以无从挑剔的品行受到世人的爱戴拥护。这份无上的荣耀让人们必恭必敬的同时，必然使王妃的乡亲一旦涉及到权利和荣耀的边缘时，往往会成为宵小之辈忌妒和猜疑的对象。
从彭莱特一行人下榻康拉克驿馆开始，各种猜忌的谣言便每时每刻在小人之口间流窜，于是一些憨厚的愚者也受到这些的挑唆，致使巴蓝西图斯父子和卡拉尼被此次的参会者们孤立起来。
狼园。
早在彭莱特一行人进入圣都那一刻，担任城门管事的长老便遣人告知了阿尔玛加王。于是阿尔玛加召来圣卫军第7小队队长兼狼园第3侍卫长德尔巴，让他在午后前往康拉克驿馆，将王妃的亲人们带过来。
“明白，属下可不可以让阿西露小姐一同前去？”
“哦，”阿尔玛加斜斜地瞄了眼面色有点枣红的侍卫长，漫不经心似地答复：“阿西露小姐啊。是这样么，哈哈哈，这个要求吾答应，正合吾意。”
“大王你误会了。”德尔巴慌乱地想要辩解什么，但话语又到喉头便梗塞住了。
“如果是阿西露小姐随同的话，你把这次召见改为王妃私人邀请，也不错。”
“是。”德尔巴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从托利安大人一行进城开始，属下就听到一些。。。”
“那不管你的事。”阿尔玛加打断侍卫长的发言，然后带着警告的口吻说道，“不管你听到了什么，没有吾的命令不准告诉王妃。你去办你的事吧。”
康拉克驿馆饭厅。
午饭过后，酒足饭饱的人们尚没有离去，因此饭厅变得喧哗起来。
“大人，我们下午是不是沿着大道去大圣堂下，我想为家里人和村子祈求福音。”卡拉尼带着兴奋地口气说道。
“这样也好，你还是第一次来圣都，是该到处游玩下。”
“这就是王妃殿下的同乡吗，乡下来的就是不一样啊。”不知道那里传出这么一句，当彭莱特的三人抬起头时，饭厅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的，人们继续交头接耳，只是有些人嘴角上挂着不自然的动作，那是强忍住没笑出来的表情。
“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父亲，我们是不是先该去见下伊洛赛。”
“我也想。不过没有必要的理由，没有王家的召见，我们没法和王妃殿下见面的。而且，”托利安小声道，“过几天大会就开始了，此时晋见的话可能招人非议。”
“不就是求王妃殿下给个门路，需要那么小心翼翼吗。”从人群中再次传出一句话，于是满堂轰然大笑片刻后立刻静悄悄。
卡拉尼尴尬地面红耳赤，想起声辩解又怕越抹越黑而作罢。托利安握进了拳头，感受到一种难以压抑的曲辱和愤恨。亚利山德的眼神中充满杀戮之色扫视着众人，让一些人心生胆颤悄然握住了武器。
在这异样安静的时刻，仿佛只要谁轻轻动下指头向空气中一点，就会发生不得了的事件的时刻，从饭厅外过道上传来的脚步声拯救了这场难以预料的危机。
所有的目光聚集在进来的两人身上。一位身着王家女官长服饰，年约20出头的清秀丽人，在她身旁屹立着一名全身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圣卫军军官，任何场合下都使人难以不去目不转睛。
“请问，那位是托利安·巴蓝西图斯大人？”德尔巴慎重地发话，仔细地扫视着饭厅。
“老朽正是。”托利安抬头回答道。
“那与大人同桌的便是亚利山德·巴蓝西图斯和卡拉尼·谢拉德吗？”
亚利山德和卡拉尼当即起身向德尔巴行礼表示回答。
“在下是圣卫军第7小队队长、王家第3侍卫长、四等军老德尔巴·塞让，站在在下身旁的是王妃殿下直属近侍女官阿西露·杜鲁布小姐。”
“哗”的一身，饭厅中人们纷纷仓促起身，向身份尊贵的两位王家侍者行礼。
“我二人代表王妃殿下，向她的伯父和两位兄长发出诚挚邀请，请三位马上收拾下，随同我们前往狼园，王妃殿下还在等候。”阿西露非常优雅地躬身行礼说道。
王家马车的车轮声飞快地消逝在人们的耳中，赞叹和羡慕的气氛也随之被称为“嫉妒”与“敌视”的感情覆盖。在没有当事人与王家侍从的场合下，这种无比丑陋的感情自然从暗转明。
“看来进圣玛卡竞技场的位置注定少了一个。”
“应该是两个才对吧，你眼神真不好。”
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顿时充满酸涩和讥讽，带着不满和咒骂的话语淹没了整个饭厅，甚至有些人开始激动地大叫起来。
一声刻意的清脆重响，把人们的话题打断，所有的人目光凝聚在发出声音的主人身上，那是一位看起来似乎30左右，面貌平凡得没有任何引人之处，只不过面带一种久经沧桑的苍白，穿着土灰色武装束更显得体态消瘦，有点弱不禁风似的年轻男子。
甩了甩砸在桌子上的右手，男子以平淡无奇的表情和口吻，显得非常正经古板地说道：“我等来到圣都，追求神赐予我等最高之荣誉，在座诸君如此行为，尔等的武士之魂，依旧在尔等之心中燃烧吗？真可耻。”
“你个混蛋。。。”一名年轻人发出沉闷的咆哮声，身体微起前倾，右手按住剑柄。就在他想冲上去教训灰衣男子时，他身边的人拉住他，低声告诫：“不要冲动，他是勒罗得的沙雷特。”
年轻人迟疑了，当他再次审视灰衣人后环顾周围后，半信半疑地相信人们的话，有点不服气又带着气馁的表情坐回椅子上。他很明白自己的份量，就算对自己的剑术多么有自信，但要他和勒罗得的沙雷特交手，他很坦然地明白自己绝无胜算。
要成为世上的英雄，注定必有具备成为英雄的天赋，对于出生勒罗得的沙雷特·托克伯尔来说，他所具备的特征只能用讽刺来形容。只因他是那种在武人资质上平庸到不能再平庸的类型，就和他的外貌一样，被嘲讽成从2个人中来寻找也绝对是路人。就像他的老师对自己的朋友说的，“说沙特是天才的话，那就是侮辱了天才这个称呼，但说他是实干家的话，没人比他更能符合这个称呼。”
这个本该无比平庸的龙套级角色，曾经两次以绝对平凡无奇的技巧参加武士会，竟然两次轻松位列枪术优胜者名单甚至进入四强之列，又两次因至亲的丧事而放弃。从此，他的名字注定不会再和他的人一样平庸，当他的名字再次出现在参加者名单上时，命中注定成为所有攀登荣誉的枪士们心中最大的绊脚石。值得一提的还是，枪士们之间询问他的相关情况时，就连当年被他击败的枪士，都因为实在想不起他的长相而支吾不已。
“在下还有练习，先行告退。”沙雷特言毕轻然离去，只留下一片沉重抑郁的寂静空间。
饭厅中度过一段不长不短的沉寂后，人们夹杂着各类话题也相继散去。
王家马车将彭莱特的客人带到狼园一处花园，三人下车后在德尔巴和阿西露的带领下来到花园深处的凉亭。
“属下彭莱特大长老托利安·巴蓝西图斯，拜见吾王殿下和王妃殿下。”托利安当即躬身行礼。
先挥挥手示意德尔巴和阿西露两人退下后，阿尔玛加王小心地扶着妻子来到三人面前，看着维持行礼姿态的他们，笑道：“请将这次会面理解成许久不见的亲人重逢，吾妃的养父大人·托利安伯父阁下，还有两位兄长。”
“这。。。”托利安迟疑了边刻，“遵从大王的意志。”
“伯父，请上坐。”带着甜美的微笑，伊洛赛王妃开始履行她狼园女主人的职责。
“这次，亚洛叔父怎么不来？”一开场，阿尔玛加很直接向托利安询问道。
“他有些事务耽搁，所以才由属下代他领队。啊，难道大王还想和他比试一场吗？”
“早已不能自由挥剑的吾，不敢奢望再和亚洛叔父一较高下。”话毕，阿尔玛加转头对卡拉尼说道：“你也这样认为吧？”
“这个。。。怎么说呢。。。”卡拉尼不禁抬头搽搽额头，尽管他并没有出汗。尽管内心一个声音不断提醒自己不要紧张，但另一个声音又不断提醒着他：当年见面时就让自己心生畏惧的人，现在加护着王的华丽外衣，更加的神圣，更加的耀眼，更加的威严，更加的恐怖。
“你，就是伊洛赛非常信赖和喜欢的亚利山德大哥吧。”阿尔玛加带着一种复杂的口吻，向一开始行礼后就沉默不语的男子打招呼。
“初次见面，大王。”从眼中看不出一丝的敬畏，亚利山德的眼中只有一种熊熊燃烧的灼光。
“当日在村子时竟然没遇到兄长你，实在令吾遗憾。”阿尔玛加的声音开始低沉诙谐起来，一种令人不寒而凄的气息逐步弥漫开来。
“彼此彼此，我也有相同。”亚利山德沉着应道，同时直视阿尔玛加的眼神。顿时，一种火与冰交融的气氛笼罩在这小小的凉亭之间，使人们不知所措。
“怎么玛娜还没来，去看下好吗？”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一样，伊洛赛对身旁的女官说道，然后笑盈盈地向亲人们介绍凉亭桌上的点心和一些有趣的生活小事。
慢慢地，紧张的气氛被欢快的谈话取代，当玛莉娜儿从麦尔隆的道场回来后，托利安和卡拉尼也不再拘谨。若不是阿尔玛加和亚利山德实在过于寡言，这将是一场非常赏心悦目的亲友会面。
大概过了2小时，达尔威都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打扰大家的聚会，在下深敢抱歉。大王，我家大人请你过去下，有几份公文务必由大王来裁断。”
“看来吾不能陪诸位叙旧了，就由吾妻好好接待诸位吧。”离席走了数步，阿尔玛加回头说了句：“预祝两位兄长武运昌隆，呵。”
圣庭，卡里斯的执事所内。
“遵照大王的意思，相关的文件在这里，请过目。”
“就这么点人？”
“大王如果愿意拖个一天两天，属下可以保证名单上的人数成倍数增加。”
“呵，那倒是有趣。不过，吾是无法忍受这些东西存在的。”
“唉，要是连这种事都要大王你亲自操劳的话，做属下的我们是不是太失职了。”
“那吾还真是抱歉。”
“所以呢。。。”卡里斯低身从抽屉中取出另一份文件，递交给阿尔玛加，“属下就冒昧自行决定，然后处理了。”
“这个，会不会太重了？”翻了翻文件，阿尔玛加应道。
“若是大王亲自处理的话，这还算轻的吧？”
“吾无法否认。处理得干干净净？”
“真是让属下伤心的提问啊。对吧，亲自担任指挥的执行官戴威？”
达尔威都鞠躬回答：“请大王放心，不会有任何问题打扰大王。”
“以其谈论这件不愉快的事，大王，我倒想知道大王眼中的兴奋是怎么回事？”示意达尔威都退下后，卡里斯冰冷的目光扫视阿尔玛加，略带疑惑问道。
“吾说，吾遇到把吾当做猎物，又是吾梦想的猎物之人，你说这心情该如何去平复呢？”
“是今天的客人中那位叫亚利山德·巴蓝西图斯的年轻人吧？”
“这也知道了，真是可怕的老师。”
“咳，无论作为臣下还是作为导师，属下不得不向大王提出告诫，以你现在的身份，不该执着于那些无谓的私人战斗。正是这样，当初我和安鲁大人才没有反对大王的修业旅行，大王，你不该再去奢望，该收心了。”
“这点你和安鲁老师一样，古板，太古板了，何况，那家伙到底有没有资格，现在还说不定。真有资格的话，偶尔玩玩也不错。”阿尔玛加笑着说完，转身离去。
“真是低级趣味。。。”卡里斯拿起关于亚利山德的资料，详细地审视数遍，低语：“你真的只是想玩玩吗？这是可以玩玩的对手吗？只能静观其变了吗，唉~，真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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